第 68 章 双生 06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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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北国风光在冬季里尤盛，尤其当冰封雪飘的日子，夜里下雪，雪积一夜，翌日清醒过来出门举头看天上，一点云彩也无，不见太阳，只有沉郁的浅灰的穹宇，而空气肃清，天地上下一白。

    我没打算停留过久。一是体质原因，耐不得酷寒；二是想尽离开此处，避开朱厌武。谁料有日赏雪染上风寒，病根缠绵不去，一到拥挤憋闷处就开始头痛，便续租了旅馆，在此处修养些时日。

    我租住的房间是旅馆二楼角落的一间，窗外是一片湖泊，冬日里都上了冻，大雪积了厚厚的一层，没有踩踏痕迹，湖边停靠一条黢黑的木船，也全被雪覆盖着，我在的这么多天里，未见人划过。再往远处看，一座山埋在云雾里若隐若现，我听旅馆的人那山上有一座寺庙，前朝有位法师在那里悟了道，后人修的寺庙供奉，香火不旺，不过可去走走。

    来约有一周时间未见晴朗，或雨或雪，或是雪雨洋洒齐落，出不得远门，我每日在房间闷着，连饭菜都让人送到门口。这倒不是我懒得下楼，而是一楼摆设满堂桌子，除了住店的，也有许多单来吃饭的，向日来吵吵嚷嚷、不得清净，我宁可在房间里进餐，只是需得把窗子打开。独时日一久难免憋闷，分外想要到山上散步。混过一段时日，终于等到放晴，我振作精神，穿上厚衣，跟店里的人打声招呼，上山去了。

    山上不是名胜旺地，外地人知道的不多，本地人则见惯了这里的景致，提不起来访的兴趣，我路上见到的寥寥数人，大多是年长或中年的女性，想必是住在附近的信徒。一路修了简陋的石阶，因有雪不会滑，鞋履睬下去有咯吱的踏雪声。

    大约走上半时登顶，一上去就是寺庙的大门，进去后院子正中摆了一个大香炉，左右都有偏殿，我进去正殿时，正好一个带孩子的妇女从里头出来。我避开他们，请了三炷香，在殿前的蒲团上跪下去。

    一世世地轮回活着，好像永远足不沾地，我不想总周转在情节中，连自己的目的都找不到。我在心里祈愿弄清自身的来历，阖拜下去，方抬起头就听见熟悉的清亮而狡黠的声音，我一瞧，五......不，修文正靠墙抱臂对着我笑。“我还是看错了，没料到竟然真是你呀。”

    我一瞧见他，把眉头皱起，心里头有了预兆我怕是逃脱不开他的。一而再的相遇难用巧合解，除非这正是命运给我的安排。

    “怎的又撞上了？”

    “何必这么伤人感情的话。”他笑嘻嘻地，“正是我们缘分深、情意重，否则哪里能遇见这么多回？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走的，又来什么情谊呢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要走，告别徒增伤感。他日幸运，定会再见。你瞧，这不就应验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去哪儿了？”

    “报仇。”修文到这里，走过来扯我衣袖，“走，到我房间罢。”

    据修文，近日来他就在这间寺的寮房。寺中有几间屋给香客们歇脚，香客不多，他交些香火钱就算住上了。他存死意北上报仇，还没动手，对方先一步身亡，他失却目的，还余一点盘缠，干脆就在此打算今后何处何从。

    他不知兄长活着，也不知仇人是他杀的，我亦无意提醒。

    “你怎知你仇人住哪？”

    修文给我倒完水，歪在床上抱着被子，“他衣服上绣的纹路，有名到不是江湖人也听过。找他报仇无异于送死。”

    “我武功、胆识都不高，把家中死尸下葬，除了没入土，我跟死人没有两样，每天躺在地上万事不管，饿了不想吃饭，冷了不愿加衣，恨不能立即就死，你来后我才又活得像个人。虽你嘴巴冷冰冰的，人却不错，我想干脆就跟你走，只要不在那鬼屋再待着。”

    修文给我一颗橘子，我把橘子放到桌上，捧着杯子慢慢喝水，他“之前不告而别，实在对不住。我想着既然重新活成个人，便不能逃避，非走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。”我。他怕我耿耿于怀，一再道歉，都没有必要的，我确乎丝毫不在意。

    他问我在何处落脚，还要做我旅伴，给我当场回绝，任他死缠烂打，我绝口不提下榻的旅店，同时近日就会离开，叫他不要来寻我。

    临走时，他从外头折下一支蜡梅花送我带回旅店，我当他终于撒手告别，精神一松，收下了他的花枝，却没料到命运的险恶让我已经置身其中，难以脱身了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那天修文跟在我身后，一路追随至旅馆，我的住址再瞒不住。打那以后，隔三差五他便来旅馆找我，没有特别的缘由，照他的话，寺庙离得这样近，跑来很容易。天晴时气候难得，慢慢在道散步，不自觉就走了来；天气不好时，想来陪我话解闷儿。

    我实在着恼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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