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章 “与君决。”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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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p;nbsp没有小宇宙，没有剑魂，也没有随身老爷爷。

    nbsp他只有自己。

    nbsp“【理想只是形式、是工具、是概念。而满足自己的欲望与需求，才是根本。究其所终，我们的本质只是几缕脑电波，就连四肢与躯干都称得上是满足自我念想的‘工具或‘外物。所谓理想与荣誉，更是裱装在工具之外的鲜花，为了满足自己‘成功拯救、‘没有辜负人们期望的欲望。】”

    nbsp“唰——”

    nbsp顺着伤口，剑刃下滑，谁都没有抢先松开剑。

    nbsp金色与红色的液体同时在他们的左肩与右肩涌流，随着双方剑尖下滑，双方肩部的伤口越扩越大，豁口顺着表皮、血管、骨骼……一路飞速向下。

    nbsp“【如果过多依赖于心中反复固化加深的概念，理想就会最终滑落向执念。因此你产生了‘只要能拯救翟星，要我做什么都行，即使是死也无所谓的想法。它的意义已经高于了一切，甚至成为了支撑你活下去的工具，在极端的本末倒置下，你把自己的其他一切合理的欲念与需求都视作了‘无用品，这是极度危险的体现。】”

    nbsp“铛——！”

    nbsp剑刃切断血肉，苏明安的左臂与神明安的右臂，同时掉落在地。

    nbsp苏明安却仿佛感觉不到痛，不顾失去的手臂，右手握紧剑柄，往前直刺，拼尽一切。

    nbsp他用力极大，脚跟蹬地，脚下的水晶地面碎裂而开，形成蜘蛛网状的裂痕。

    nbsp咔，咔咔咔——

    nbsp分不清是地面开裂的声音，还是他骨骼开裂的声音。

    nbsp神明安立刻换手，左手持剑，用力斩来，全力迎上苏明安的决绝一击——

    nbsp“【这会导致……当你失去了概念指代的对象，你就将彻底失去你自己。】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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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苏明安。”

    nbsp“——你到底是苏明安，还是‘为了拯救翟星不惜一切代价的苏明安，亦或是‘甘愿接受自己死亡，甚至为此感到心满意足，最后安然阖目的苏明安？”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“铛————！”

    nbsp剑刃脱手而出。

    nbsp苏明安左臂空荡，右手仍然维持着握剑向前的姿势，手掌形状扭曲，手骨尽皆弯折。

    nbsp神明安反馈而来的力道太强烈，苏明安终于握不住剑。

    nbsp一声碰撞之下，那用于弹钢琴的白皙的手，骨骼扭曲成麻花状，鲜血涌流，满目鲜红，骨节错位，指甲外翻。

    nbsp左臂断裂，右手骨折。

    nbsp鲜血淅淅沥沥落在地上，溅开一道又一道血花。

    nbsp亚尔曼之剑落在地上，出现了一道裂痕。

    nbsp“咔，咔咔咔——”

    nbsp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裂响——这柄从第二世界到第十一世界、跟随了苏明安整整十个世界的伴生武器，这柄从绿级一路进化到金级的玩家巅峰武器，这柄无往而不利、代表着旧日之世命运之剑的武器……碎成了两半。

    nbsp剑尖沾染着神的鲜血，银白染成了金黄。

    nbsp剑柄部分露着一小截剑身，豁口犹如断裂的颈骨。

    nbsp——像是一枚被斩首的头颅。

    nbsp“……”

    nbsp神明安未曾追击，满头白发如同银白色的丝线，在残余的剑风中晃动，祂的右肩空落落的，垂下几片撕裂的皮肤和上臂骨。

    nbsp祂左手仍然握着剑，看似胜者是祂。

    nbsp但在苏明安的亚尔曼之剑开裂的这一刹那——

    nbsp“咔嚓——”

    nbsp神明安手里的剑，也应声而裂。

    nbsp剑刃的尖头，掉落在地，发出清脆一声。

    nbsp“铛——！”

    nbsp除却神明之力，仅用“人”的力量作战的神明安……原来，并不能凌驾于苏明安之上。

    nbsp而苏明安犹然胜之。

    nbsp因他仍在坚持。

    nbsp他蹲下身，伸出颤抖不已的手掌，一次、一次又一次地，试图拿起那柄断裂的剑，想用仅剩的剑尖，继续作战。

    nbsp他的双臂软趴趴地垂着，像迎风而倒的稻草人。

    nbsp血流如注，他的脸色苍白到极致，几乎一吹就倒。

    nbsp手骨尽皆扭曲，骨节错位碎裂，满是触目惊心的森白与血红。

    nbsp“……你到底在坚持什么？”神明安轻轻地说。

    nbsp一语双关，语声满是困惑。

    nbsp苏明安握住了那柄断裂的剑，手掌握了握，骨骼痛得喑哑作响。

    nbsp……他在坚持什么？

    nbsp也许确实有必须坚持的东西。

    nbsp是他……是他作为苏明安，仅仅作为苏明安，而不为着什么的、干干净净的、单单纯纯的、属于他的东西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【“这些简短的言语，被赋予了神奇的力量。好像一说出来，就在人们脑中唤起了庄严而模糊的形象。”】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大义，无私，拯救，还是旁的什么。这些高高在上、令人振聋发聩、庄严而模糊的概念，他不关心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【“甫一说出，仿佛征服了每个人的自由意志，让他们心甘情愿高高托举这些字词所代表的意义。”】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他只知道，比起其他的那些爱欲、食欲、权欲……比起那些明面上的、众人喜欢的、俗世追寻的、令人无比欢欣鼓舞的欲望……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【“你只是被裹挟，才会将短小的词汇上升至玄而又玄的理想。所谓理想与荣誉，更是裱装在工具之外的鲜花。”】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比起那些，

    nbsp他手里正在握住的、眼里正在瞧见的、心里正在追寻的、他认真思考过的，关于故乡与故人的一切……

    nbsp这些，

    nbsp——这些才是，“让他甘愿赴死的缘由”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【“理想只是形式、是工具、是概念。而满足自己的欲念与需求，才是根本。在极端的本末倒置下，你把自己的其他一切合理的欲念与需求都视作了‘无用品，这是极度危险的体现。”】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这些“被倒置的末”。

    nbsp才是他本心深处，

    nbsp最危险、

    nbsp最固执、

    nbsp最恐怖、

    nbsp最邪恶、

    nbsp也最无可救药的……【最深切的欲念与需求】。

    nbsp他是，需要他们的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他们，才是他心底里，最邪恶也最强欲的——【欲求】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“——放开他！！”

    nbsp倏然，一柄犹如岩浆熔铸、橙红似火的长剑，像是开天辟地的盘古之剑，劈开了层层叠叠的枝叶，直刺而下！

    nbsp一名身着复古长衫、别有金盘龙纹扣的青年，驾驭巨龙出现在火红色的高空。一瞬间，霞光万丈，灿若白昼。

    nbsp巨龙高高昂起头，咆哮一声，树内俱震，空气同鸣。

    nbsp他垂下头。

    nbsp金眸凛凛，烈火飘飞：

    nbsp“——苏明安！”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【所以，当他的欲念无以为继，即将难以坚持、解放自我、投向自由之时……】

    nbsp【最幸运也最残忍的，】

    nbsp【——“他们”出现了，朝他伸出手。】

    nbsp【总是这么及时。】

    nbsp【及时到残忍。】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(本章完)

    喜欢。

九章 “与君决。”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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