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零一回 枕戈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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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。
nbsp蒙古包里,巴达礼盘腿坐在厚厚的毛毯上,左手撑着下巴,胳膊肘搁在小桌子上,若有所思。
nbsp他的夫人在后面铺床。
nbsp“大汗,这么晚,还不睡觉!”
nbsp夫人说着,打了个大大的哈欠。
nbsp“你睡,我在想事儿。”巴达礼不耐烦地道。
nbsp夫人乐了:“人家周王身边有侍卫,用不着你瞎巴结。”
nbsp“胡扯!”巴达礼有些生气,“我不是为这个事儿,你不知道别瞎说。”
nbsp“大汗,你自个儿心里瞎琢磨有啥用,不如说出来,我帮你琢磨琢磨。”
nbsp“说的也对。”
nbsp巴达礼想了一下,说道:“大王白天对我说,要花钱赎我名下的锡伯人、达斡尔人和卦尔察人。”
nbsp“哟,这可是一件大事!”夫人惊道。
nbsp在蒙古最重要的,不是金银,而是人丁。
nbsp草原物产贫瘠,有了金银除了互市,也没地方可以使。
nbsp人丁不同了,平日喂牛羊,战时随军作战。
nbsp十分宝贵!
nbsp“可不嘛,大王对我说的时候,我一口应下了。”
nbsp巴达礼说道:“这些人丁散落在整个左翼蒙古各大小部落,我一个人又做不了主。
nbsp我为了表忠心,还把各部的情况告诉了大王。
nbsp本来以为大王要么知难而退,要么立刻执行。
nbsp不料,大王却说缓一缓再执行。”
nbsp“这不是好事吗?说明人家也是觉得太难了,想缓一缓。”
nbsp夫人有些想不明白,丈夫为什么连这个都想不清楚。
nbsp巴达礼道:“我当然知道,可问题是大王脸上的笑容告诉我,他其实一切都知道。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可疑,才迟迟睡不着觉。”
nbsp夫人也想不明白。
nbsp帐篷内,一时安静了下来。
nbsp“哎呀!”巴达礼忽然猛地一拍大腿,“我知道了。”
nbsp“你吓死我了。”
nbsp夫人抚着心口,问道:“你知道什么?”
nbsp“大王知道草原上流传各种对他不利的言语,他故意提出来,是为了试探我们各部的反应,然后……”
nbsp巴达礼额头上流汗了。
nbsp他庆幸自己在大王面前没说错话,接着又是一阵担心,自己有个不安分的弟弟,万一他趁机闹事,该怎么办?
nbsp“大汗,您答应了,以后怎么办?”夫人问。
nbsp“该咋办咋办,我们现在是汉人说的,案板上的羊肉,怎么过全是人家说了算。”巴达礼赶忙擦汗。
nbsp“人家会说你‘没担当。”
nbsp“放屁!我又不是庙里的金佛,他们需要的时候拿来拜一拜,不需要了一脚踢开。”
nbsp“好啦,早些睡吧。人家既然只是试探,你又没做错事,担心这个干什么。两边真要打起来,吃亏的是犯事的人,与你无关。”
nbsp“说的也对。”
nbsp巴达礼起身,宽衣解带。
nbsp夫人吹灭了油灯。
nbsp风雪中,除了岗哨瞪大了眼睛,都已睡下。
nbsp哗啦啦的河水流动声,被风雪掩盖。
nbsp睡梦中的杨承应皱着眉头,伸手在床上摸索,直到握住短剑柄部的手绳,眉头才缓缓舒展。
nbsp枕戈待旦,已经深入杨承应的骨髓和血液。
nbsp这里是蒙古人为他搭建的蒙古包,贴心的使用了地板,因此与地面有段距离。
nbsp床也是中原人常用的木板床,棉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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