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我儿子出息了！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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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哐当”一声，院门被推开。

    nbsp林子豪推着空车进来时，脚步都是飘的。

    nbsp他一眼就看到堂屋里面他爸妈正在聊着天。

    nbsp一股热流直冲头顶，他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屋里。

    nbsp“妈！”

    nbsp他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兴奋和颤抖。

    nbsp杨丽芬正坐在桌边纳鞋底，闻声抬起头，看到儿子满脸通红，眼睛亮得吓人。

    nbsp“怎么了这是？”

    nbsp林子豪把身后那只装钱的布袋子“啪”一下拍在桌上，因为太用力，里面的毛票和钢镚儿撞在一起，发出一阵清脆又沉甸甸的响声。

    nbsp“妈，你看！”

    nbsp他一边说着，一边手忙脚乱地解开袋子，把里面那一大捧混着汗水和油渍的钱，全都倒了出来。

    nbsp“卖完了！全都卖完了！”

    nbsp“不到一个小时！一车货，全没了！”

    nbsp他语无伦次地说着，眼睛却一直用余光，小心翼翼地，一下又一下地，瞟向坐在主位上看报纸的父亲。

    nbsp他渴望从那张永远严肃的脸上，看到一丝一毫的动容。

    nbsp哪怕只是一个点头，一个赞许的眼神。

    nbsp杨丽芬看着桌上那堆钱，惊喜地捂住了嘴。

    nbsp“我的天！这么多！”

    nbsp“好！好！我儿子出息了！”

    nbsp她激动地拍着林子豪的胳膊，眼眶都有些红了。

    nbsp然而，那道他最期待的目光，却迟迟没有落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nbsp林志勇缓缓地，放下了手里的报纸。

    nbsp他甚至没有看桌上的钱，目光只是冷冷地落在林子豪那张涨红的脸上。

    nbsp空气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    nbsp过了许久，他才终于开口，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，却带着刺骨的嘲讽。

    nbsp“卤水是别人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嗯？”林子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
    nbsp“最开始的那些客人，也是冲着别人的名头去的。”

    nbsp林志勇的每一句话，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针。

    nbsp“他们从头到尾，喜欢的都只是李玉琴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nbsp“所以，你到底在得意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轰——！

    nbsp林子豪只觉得一瓢冰水，从头顶浇下，浇得他浑身冰冷，血液都凝固了。

    nbsp刚才那满心的狂喜和激动，瞬间被扑得干干净净，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灰烬。

    nbsp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，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nbsp整个人站在那里，表情是难以言喻的难堪。

    nbsp像一个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小丑。

    nbsp“你少说两句吧！”

    nbsp杨丽芬再也听不下去了，猛地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nbsp她看着丈夫，声音因为气愤而拔高。

    nbsp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nbsp“那几十斤的鸭货，不是子豪一大早起来，一块一块辛辛苦苦卤出来的？”

    nbsp“那一车的东西，不是他自己顶着风，辛辛苦苦推出去卖的？”

    nbsp“就算那卤水是买的，那也是人家李老板信得过他，愿意卖给他！”

    nbsp杨丽芬平时很少跟丈夫这么大声呛声，可今天看着儿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她心疼得厉害。

    nbsp“我儿子一没偷，二没抢！”

    nbsp“就是靠自己的本事，靠自己的力气，堂堂正正赚了钱！”

    nbsp“怎么了？这难道不值得高兴吗？！”

    nbsp她一口气说完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
    nbsp林志勇被妻子这番抢白，噎了一下，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。

    nbsp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。

    nbsp最后，只是从鼻子里，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哼笑。

    nbsp“你就惯着他吧。”

    nbsp说完，他把报纸往桌上一摔，转身就进了里屋，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nbsp堂屋里，只剩下母子二人。

    nbsp杨丽芬深吸了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火气，转身拉住儿子的手。

    nbsp她放柔了声音，安慰道：

    nbsp“子豪，别听你爸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他就是那么个茅坑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德行，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今天做得很好，真的，妈为你骄傲。”

    nbsp林子豪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，又酸又胀。

    nbsp他看着母亲，想扯出一个笑容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。

    nbsp他只是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nbsp然后，哑着嗓子，说了一句。

    nbsp“妈，我……我回屋了。”

    nbsp说完，他逃也似的转过身，快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    nbsp关上门，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。

    nbsp眼泪，终于再也忍不住，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。

    nbsp第二天，天刚蒙蒙亮。

    nbsp李玉琴就起了个大早。

    nbsp她提着个菜篮子，直接去了离家最远的那个大菜市场。

    nbsp现在原材料不足，她也只能尽量增加货品的种类了。

    nbsp总之，什么都来点吧！

    nbsp不过她这边没有谈到批发价，在副食店或者国营饭店买整鸡整鸭地太贵了，所以就打算来菜市场碰碰运气。

    nbsp菜市场里人声鼎沸，鸡鸭的嘎嘎叫声混着讨价还价的喧闹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腥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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