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1章 远上寒山石径斜，白云生处有人家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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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卷首语

    nbsp《大吴邸报抄》载：34;邸报者，朝之喉舌，民之耳目。34;nbsp德佑十四年春，黄河安澜之讯随邸报传遍九州，谢渊治河事迹赫然在列：34;以工代赈34;nbsp使十万灾民得食，34;铁犀镇河34;nbsp固堤防于险处，更有《黄河治理图》详载水患根源。然功绩背后，镇刑司掌印太监王真暗改邸报、阻挠传颂，河官世家隐匿灾情，谢渊于邸报文字间明察秋毫，在朝野舆论中力挽狂澜，终使治河伟绩昭告天下，成万民传颂之典。

    nbsp远上寒山石径斜，白云生处有人家。

    nbsp停车坐爱枫林晚，霜叶红于二月花。

    nbsp德佑十四年正月，文华殿暖阁内炭火烧得正旺，德佑帝萧桓拨开盘中冻僵的黄河泥沙，黄绢邸报在紫檀案上簌簌作响。34;谢渊以工代赈，每日用工十万，三月竟省粮三十万石？34;nbsp他指尖划过nbsp34;铁犀镇河34;nbsp图注，见绘着铁犀踏波纹样，犀角所指处正是去年决口处，朱砂标注的nbsp34;匠人李铁牛殒命地34;nbsp清晰可见，34;此非虚言？34;

    nbsp镇刑司掌印太监王真垂首道：34;陛下，恐是谢渊虚报功绩。34;nbsp他袖中藏着通政司刚送来的邸报底稿，边角泛着玄色nbsp——nbsp那是镇刑司连夜篡改的版本，34;以工代赈34;nbsp被改为nbsp34;劳民伤财34;，34;铁犀镇河34;nbsp图注被刮去三分之二。德佑帝突然将邸报拍在黄铜黄河模型上，开封段堤岸轰然倒塌，露出夹层中王真的密信：34;毁谢渊誉，河防自乱。34;nbsp信末盖着镇刑司nbsp34;绳愆纠谬34;nbsp印，印泥中混着龙涎香灰，正是王真密室专用的熏香。

    nbsp《黄河治理图》悬于文华殿东壁那日，阳光透过窗棂，将图中黄签标注的泛滥区照得刺眼。谢渊指着图中朱砂批注：34;此乃曹州段，去年决口因石料被卖与别苑。34;nbsp他袖口露出验料时被nbsp34;猴儿石34;nbsp划破的刀伤，恰与图中标记的nbsp34;劣质石料区34;nbsp形成血色呼应。

    nbsp户部尚书周崇礼突然撞翻铜鹤香炉，香灰落进图中nbsp34;以工代赈34;nbsp字样：34;谢大人，治河耗银百万，何不以钱买粮？34;nbsp他靴底沾着镇刑司密会时的炉灰，与图中暗记严丝合缝nbsp——nbsp那是王真惯用的龙涎香灰。德佑帝盯着周崇礼颤抖的手，见其指甲缝里嵌着水晶粉nbsp——nbsp那是刮改邸报底版时留下的照微镜碎屑，这种波斯水晶磨制的照微镜，全大吴仅三柄，其一就在王真手中。

    nbsp深夜邸报房，桐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曳。谢渊手捧水晶照微镜nbsp——nbsp此镜以波斯水晶磨制，柄刻云雷纹，乃永熙帝旧物nbsp——nbsp细辨底版，见nbsp34;铁犀镇河34;nbsp四字边缘有三刀刮痕，正是镇刑司改字的惯用手法：先以鱼胶覆字，待干后用骨刀刮去，再填新墨。老吏捧着nbsp34;通政司抄发印34;nbsp泣道：34;王真逼改，说若不从，便烧了报房，断了各州驿递！34;nbsp印纽上的獬豸纹已被磨平，恰如被篡改的真相。

    nbsp突然，窗外传来驿递铺兵的马蹄声，却无往常的铜铃响nbsp——nbsp这是镇刑司私设的黑驿。谢渊拾到飞掷而入的纸团，展开皆为篡改后的邸报：34;谢渊贪墨工银34;。墨香中混着龙涎香nbsp——nbsp王真密室专用的暹罗香，这种香料通过镇刑司控制的市舶司走私入境，恰与周崇礼账册中的nbsp34;海外贡品34;nbsp记录吻合。

    nbsp德佑帝在武英殿召见谢渊，案头摆着两版邸报：一版来自通政司明发，盖有六科给事中的nbsp34;稽察34;nbsp印；一版来自镇刑司密呈，印信边缘多了道暗纹nbsp——nbsp这是王真私刻的假印。34;谢卿，34;nbsp他用玉镇纸压住篡改版，镇纸刻着泰昌帝手书nbsp34;河清海晏34;，34;王真言你以铁犀惑众，实则中饱私囊。34;nbsp阳光穿过窗棂，在谢渊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，恰如铁犀镇河图中的水纹。

    nbsp谢渊解下腰间验料锤，锤面凹痕正是nbsp34;猴儿石34;nbsp的形状：34;陛下，铁犀用七十二匠人血合铸，工银发放需经三重画押nbsp——nbsp灾民按指印、里长盖官印、河官签花押。34;nbsp他展开泛黄的匠人血书，三十七枚指印按在永丰县的桑皮纸上，纸纹里嵌着黄河泥沙，34;周崇礼家藏石料账册，每笔卖石记录都与邸报改字日期相合，而改字用的永熙年朱砂，正是王真从内库盗出。34;

    nbsp玄夜卫查抄周崇礼府邸时，在假山暗格发现两箱邸报底版，每版nbsp34;以工代赈34;nbsp处都有王真亲批的nbsp34;改34;nbsp字，笔迹与镇刑司密信如出一辙。更有一本账册，记载卖石料十万斤与镇刑司，换得邸报篡改费八千两，每页接缝处都盖着王真的私印nbsp——nbsp一只扭曲的獬豸，角缺三分，正是镇刑司历任掌印太监的暗记。

    nbsp周崇礼之妻突然扑向火盆，谢渊抢出半张残纸，上面nbsp34;毁谢渊34;nbsp三字的笔锋，与文华殿图中黄签划痕完全一致，墨中竟掺着王真特有的藏红花粉。这种花粉产自暹罗，通过镇刑司控制的走私网络进入京城，专门用于密信书写，遇水则显龙形暗纹。

    nbsp廷议那日，丹陛下列队如林。谢渊将邸报底版与账册陈于御案，镇刑司掌印太监王真突然越班而出，蟒袍上的獬豸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：34;谢渊私结匠人，伪造血书，分明是挟民自重！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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