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8章 坑藏劲弩胡兵伏，帐设疑兵汉卒骄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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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卷首语

    nbsp《大吴史?纪事本末?德佑诈降之变》载：“德佑中，瓦剌屡攻京师不克，太师也先乃施诈降计，遣使者送降书，称‘愿罢兵议和，需帝亲出德胜门，循元兴帝与瓦剌盟例，歃血为誓。时吏部尚书李嵩、侍郎张文等内奸，力劝帝亲往，谓‘帝出则胡兵退，京师安；太保谢渊察降书有诈，谏曰‘也先狼子野心，必设伏诱捕，帝不可蹈险。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侦得瓦剌于德胜门外三里设伏兵三万，挖陷坑、藏劲弩，内奸李嵩已泄帝拟行日程。渊乃定计：以京营卒为帝替身，伏兵于侧，待敌发难则击之。及谈判日，也先见替身，知计败，纵兵攻，伏兵起，瓦剌溃，内奸悉擒。史臣曰：‘非渊之明，帝必为胡酋虏，京师殆矣。”

    nbsp《玄夜卫档?破诈录》补：“降书以瓦剌狼毫墨书就，伪称‘献马千匹、还被俘卒三百，然墨层含羊脂（瓦剌军用墨特征），且提‘元兴帝盟例——nbsp查《元兴帝实录》，帝从未与瓦剌盟于德胜门，此乃破绽。李嵩私遣亲信送帝‘行驾仪注于瓦剌使者，被玄夜卫暗探截获，注上有嵩亲笔圈改‘帝亲登盟台四字。罪证存诏狱署东库第五十二柜，入《谢渊破也先诈降案勘卷》。”

    nbsp胡酋诈降书假意，诱帝亲临德胜址。

    nbsp内奸附议催行驾，忠相察奸阻险歧。

    nbsp伏兵暗布防圈套，替身明充避祸机。

    nbsp若非谢公识诡计，宸衷早落虏尘欺。

    nbsp也先送款藏刀戟，李嵩进言陷帝危。

    nbsp降书破绽昭然在，盟例虚言不可依。

    nbsp玄夜侦营知伏马，京营设伏待胡师。

    nbsp谈判台边戈乍起，破谋全赖谢公奇。

    nbsp京师未解胡尘扰，诈降书至起议潮。

    nbsp佞吏谋私催帝出，忠良沥胆护君摇。

    nbsp坑藏劲弩胡兵伏，帐设疑兵汉卒骄。

    nbsp一役破奸安社稷，至今犹颂谢公劳。

    nbsp京师德胜门的城楼下，瓦剌使者捧着降书，骑马立于护城河外，身后跟着两名随从，皆穿羊皮袄，腰挎弯刀，神色却无降者的谦卑，反带几分倨傲。从二品都督同知岳谦率京营卒列阵城头，箭弩对准使者：“放下兵器，方可入城！”

    nbsp使者冷笑，扬了扬手里的降书：“吾乃瓦剌太师也先麾下使者，奉太师令送降书于大吴皇帝，尔等岂敢无礼？”nbsp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（从二品）见状，对身边的谢渊（正一品太保）道：“太保，此使者神色不善，降书恐有诈。”

    nbsp谢渊点头，命人nbsp“接降书，验身份”。玄夜卫卒用吊篮将降书吊上城头，谢渊展开一看，降书以桑皮纸书写，墨色暗沉，是瓦剌常用的狼毫墨（混羊脂），开头称nbsp“瓦剌太师也先，谨致书于大吴德佑皇帝陛下”，内容谓nbsp“屡犯京畿，实乃误会，今愿罢兵，献马千匹、还被俘卒三百，唯需帝亲出德胜门，循元兴帝与瓦剌盟例，歃血为誓，永结盟好”，末尾盖着瓦剌王庭的狼头印。

    nbsp降书送进御书房，萧桓（德佑帝）看着，眉头紧锁：“也先愿议和？还要朕亲去德胜门？”nbsp李东阳（正一品内阁首辅）躬身：“陛下，元兴帝（对应永乐帝）实录中，并无与瓦剌于德胜门结盟之例，此节可疑。且也先反复无常，恐非真心议和。”

    nbsp话音刚落，吏部尚书李嵩（正二品）出列：“陛下，此言差矣！元兴帝虽无此例，然今时不同往日，京师被围久矣，卒疲粮尽，若帝亲往，显陛下仁厚，也先必诚心罢兵。若拒之，恐胡兵再攻，京师危矣！”

    nbsp吏部侍郎张文（正三品）立刻附和：“李尚书所言极是！臣闻瓦剌使者带了被俘卒十人，今日已送至城外，可见其诚意。陛下若亲去，一日便可解围，百姓也免受兵戈之苦。”

    nbsp谢渊上前一步，手里举着降书：“陛下，李尚书、张侍郎只知其一，不知其二。此降书有三疑：其一，元兴帝无德胜门盟例，也先妄提，乃试探陛下是否知史；其二，瓦剌献马千匹，却未言交割地点，含糊其辞；其三，墨含羊脂，是瓦剌军用墨，寻常降书当用民用墨，此乃备战之兆。臣请陛下勿信，更不可亲往！”

    nbsp李嵩反驳：“谢太保过虑了！也先乃蛮夷，不知典籍，用错墨亦常理。太保恐是怕议和后，自己掌兵之权旁落，才故意阻挠！”

    nbsp“李嵩！”nbsp谢渊怒视他，“臣若怕失权，何必在京师危难时力主守城？臣只恐陛下落入陷阱，成为瓦剌的阶下囚！”

    nbsp朝堂上吵作一团，萧桓看着双方，心里犹豫nbsp——nbsp他既盼着早日解围，又怕也先有诈。最终，他道：“降书之事，容朕再议。谢太保，你命玄夜卫查探瓦剌动静；李尚书，你与礼部商议盟誓礼仪，双管齐下。”

    nbsp谢渊心里一沉nbsp——nbsp萧桓虽未应允，却已动了议和之心，若李嵩再从中作梗，恐生变数。他退出御书房时，瞥见李嵩与张文交换了个眼神，嘴角藏着笑意nbsp——nbsp内奸的阴谋，才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nbsp玄夜卫北司的文勘房里，张启（从三品文勘房主事）正对着降书反复核验。日光透过窗棂，落在墨痕上，他用银针挑开一点墨层，放在鼻尖闻了闻：“秦指挥使，这墨里确含羊脂，是瓦剌军用墨，且纸是大吴通州产的桑皮纸nbsp——nbsp瓦剌不产此纸，定是此前劫通州粮库时所得，可见降书早有准备，非临时所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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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秦飞点头：“还有降书里的‘元兴帝盟例，我查了《元兴帝实录》，元兴帝曾五次北征瓦剌，皆战而胜之，从未结盟，也先这是故意造假，试探陛下是否清楚先祖旧事。”

    nbsp“那被俘卒呢？”nbsp谢渊走进来，问道。此前瓦剌使者已将十名被俘卒送至城外，萧桓命人接入，安置在驿馆。

    nbsp秦飞道：“臣审了那十名卒子，他们都说‘也先确有议和之意，营中已开始收拾行李，可臣观其神色，皆有惧意，似是被胁迫。且其中一名卒子，手指上有瓦剌兵常用的茧子（握弯刀所致），恐是瓦剌兵假扮。”

    nbsp谢渊沉吟：“派暗探潜入瓦剌营，查探虚实。若也先真要议和，营中当无备战迹象；若有诈，必设伏兵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立刻挑选三名精锐暗探，换上瓦剌兵的衣服，趁夜色潜入瓦剌营。暗探李信（从八品）混在瓦剌兵中，见营里根本没有收拾行李的迹象，反而有卒子在德胜门外三里处挖陷阱，陷阱里插着尖木，周围藏着数千骑兵，马鞍上都挂着弯刀，显然是准备突袭。他还偷听到也先对部下说：“待大吴皇帝一到盟台，就放箭，抓活的，不愁大吴不割地！”

    nbsp李信悄悄退出来，刚出营就被瓦剌兵发现，他砍伤两人，才侥幸逃回。秦飞听完汇报，立刻带他去见谢渊：“太保，也先在德胜门外设伏三万骑，挖了五十个陷阱，就等帝亲去！”

    nbsp谢渊攥紧拳头：“果然是诈降！李嵩、张文定是知道此事，才力劝帝亲往！秦飞，你去查李嵩的亲信，看是否与瓦剌使者有接触！”

    nbsp秦飞派暗探盯着李嵩的亲信小吏王福（正九品），果然发现他深夜去见瓦剌使者，递上一个锦盒。暗探趁王福离开，截住他，从锦盒里搜出一张纸nbsp——nbsp是帝的nbsp“行驾仪注”，上面写着nbsp“帝于初三辰时出德胜门，登盟台，随员仅李嵩、张文、谢渊三人”，末尾有李嵩的亲笔圈改，将nbsp“随员十人”nbsp改为nbsp“三人”，还批注nbsp“盟台周围勿设兵，以示诚意”。

    nbsp“王福，这仪注是李嵩让你送的？”nbsp秦飞将纸扔在他面前，声音冰冷。王福浑身发抖，点头：“是……nbsp是李大人让的，他说……nbsp他说也先会保他做大吴丞相，让我……nbsp让我别声张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将王福押入诏狱，命诏狱署提督徐靖（从二品）审讯。可徐靖是旧党成员，与李嵩交好，竟拖延审讯，还偷偷派人给李嵩报信。谢渊得知后，亲自去诏狱：“徐靖，王福通敌，事关帝安危，你竟敢拖延？”

    nbsp徐靖躬身：“太保，王福是李尚书的亲信，需谨慎审讯，若屈打成招，恐伤百官之心。”

    nbsp“谨慎？”nbsp谢渊冷笑，“等帝落入瓦剌手中，你再谨慎也晚了！”nbsp他命玄夜卫卒接管审讯，亲自提审王福。在铁证面前，王福终于招认：李嵩不仅让他送仪注，还与也先约定，若抓住萧桓，就立萧栎（对应朱祁钰，萧桓弟）为帝，李嵩任内阁首辅，张文任吏部尚书。

    nbsp谢渊将供词奏报萧桓，萧桓气得脸色铁青：“李嵩！竟敢通敌叛国！传旨，将李嵩、张文打入诏狱！”

    nbsp可李嵩早有准备，他带着二十余名吏部官员，跪在宫门前，喊冤道：“陛下，臣是冤枉的！是谢太保陷害臣，想独占兵权！”nbsp张文也跟着哭喊：“陛下，臣从未通敌，王福是被屈打成招！”

    nbsp一些与李嵩交好的官员也纷纷上奏，替李嵩求情，称nbsp“无实据不可定罪”。萧桓看着宫门前的官员，又看了看谢渊，心里又犹豫起来nbsp——nbsp他虽信谢渊，却也怕严惩李嵩，动摇文官之心。

    nbsp谢渊看出他的顾虑，躬身：“陛下，李嵩的供词、仪注、瓦剌伏兵的证据，皆确凿无疑。若今日不惩，他日再有内奸，谁还敢护陛下？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，若有虚言，甘受斩刑！”

    nbsp萧桓看着谢渊坚定的眼神，终于下定决心：“将李嵩、张文关入诏狱，待破了也先的诈降计，再一并审讯！”

    nbsp谢渊知道，仅关了李嵩、张文还不够，也先的诈降计仍需应对nbsp——nbsp若直接拒和，也先会以nbsp“大吴无诚意”nbsp为由再攻京师；若按原计划让帝去，又恐有险。他召集岳谦、秦飞、杨武（正三品兵部侍郎）等人，商议对策。

    nbsp“太保，不如派个替身去？”nbsp岳谦提议，“京营卒里有个叫赵安的，身形、声音都像陛下，可让他假扮，陛下留在宫中。”

    nbsp谢渊点头：“此计可行。赵安需提前演练帝的言行，穿帝的常服，带帝的玉佩（仿制品）。同时，岳都督率两万京营卒，伏在德胜门两侧的树林里，待也先发难，就冲出来；秦指挥使带一千玄夜卫，盯着瓦剌使者的随从，若有异动，立刻斩杀；杨侍郎，你去工部，让张毅尚书赶造五十架弗朗机炮，架在城头，支援伏兵。”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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