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6章 残躯报信破重围，忠勇能令日月辉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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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卷首语

    nbsp《大吴卫所志》载：“亲卫者，帝之爪牙，战则先登，退则断后，存亡之际，常以血肉护君。”nbsp德佑年间落马坡之变，亲卫百人殉国，唯余赵安一卒突围，负重伤、冒九死，奔至谢渊军营，报nbsp“帝可能被困山中”nbsp之讯。此讯非仅军情，更牵庙堂暗流nbsp——nbsp内奸窥伺，欲阻援军；忠良疾呼，力排众议。今唯述残兵报信始末，不涉前因后果，以细节显突围之烈、报信之艰、人心之险，为后续救驾留径。

    nbsp血透征袍路几重，残躯突围报君踪。

    nbsp山中龙困谁相救，满座奸邪意未从。

    nbsp残躯报信破重围，忠勇能令日月辉。

    nbsp龙返京师奸未除，且提剑戟待霜飞。

    nbsp落马坡西的荒沟里，赵安蜷缩在断壁后，左臂的箭伤仍在渗血，浸透了破烂的亲卫甲胄。三天前，亲卫统领卫峥率百人断后，他是唯一突围的人nbsp——nbsp瓦剌兵的弯刀劈中他的右腿，箭簇穿透他的左臂，若不是弟兄们用身体挡住追兵，他早已成了刀下亡魂。此刻，远处传来瓦剌兵的搜捕声，火把的光芒在沟谷间晃动，如同鬼魅的眼睛。赵安死死咬住嘴唇，不让疼痛的呻吟溢出nbsp——nbsp他怀里揣着半块兵符，那是卫峥临死前塞给他的，“带信给谢太保，陛下被困在黑松谷，快救陛下”，这句话，支撑着他熬过了三天的逃亡。

    nbsp瓦剌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赵安屏住呼吸，将身体埋进厚厚的腐叶里。一名瓦剌兵走到断壁前，长刀拨开枝叶，刀尖几乎碰到赵安的甲胄。赵安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：就算死，也要把信带到。可那瓦剌兵却忽然转身，对着同伴喊道：“这里没人，去前面搜！”nbsp原来，瓦剌兵误将他的甲胄当成了腐叶下的石头。赵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，才敢大口喘气，冷汗顺着额头流下，混着脸上的血污，在下巴凝成血珠。

    nbsp待到夜深，赵安才敢起身。右腿的伤口已化脓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，左臂的箭簇仍插在肉里，稍一动弹便剧痛难忍。他没有水，只能趴在溪边喝几口浑浊的溪水；没有粮，只能啃树皮、嚼草根，饿到极致时，甚至抓过一只死鼠生吃。他不敢走大路，只能绕着山林边缘，朝着记忆中谢渊军营的方向挪nbsp——nbsp亲卫的训练告诉他，直线距离虽近，却易遇瓦剌兵，唯有绕路，才有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nbsp走了约莫半天，赵安忽然听到前方传来马蹄声。他心中一紧，忙躲进一处山洞。马蹄声越来越近，他从洞口缝隙望去，见是一队玄夜卫骑兵，甲胄上的nbsp“玄夜”nbsp二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。赵安心中一喜，刚要冲出去，却又停下nbsp——nbsp他想起瓦剌军中混有伪扮玄夜卫的密探，不敢贸然上前。直到骑兵走近，他看到为首者腰间挂着玄夜卫北司的令牌，才敢颤声喊道：“玄夜卫的弟兄，我是亲卫赵安，有要事禀报谢太保！”

    nbsp玄夜卫骑兵闻声停下，为首的校尉翻身下马，警惕地走近山洞：“你既是亲卫，可有信物？”nbsp赵安从怀中摸出半块兵符，递了过去：“这是卫峥统领的兵符，另一半在陛下身边。我突围出来，是要报陛下被困的消息！”nbsp校尉接过兵符，见上面刻着亲卫营的专属印记，又看了看赵安满身的伤势，便不再怀疑，忙令士兵将赵安扶上备用的战马，朝着谢渊的军营疾驰而去nbsp——nbsp他知道，这消息或许关乎皇帝的性命，耽误不得。

    nbsp谢渊的军营设在落马坡南的平地上，中军帐外，士兵们正在加紧操练，刀枪碰撞声不绝于耳。自瓦剌设伏后，谢渊便在此扎营，一边收拢残兵，一边派人搜寻帝踪，心中早已焦虑万分。此时，帐外传来校尉的通报：“太保，亲卫赵安突围而来，说有陛下的消息！”nbsp谢渊猛地站起身，手中的兵部文书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，快步走出帐外：“快带他进来！”

    nbsp赵安被两名玄夜卫士兵搀扶着走进帐内，刚见到谢渊，便nbsp“扑通”nbsp一声跪下，泪水与血污混在一起：“太保！臣……nbsp臣无能，没能保护好陛下！卫峥统领与百名弟兄都战死了，陛下……nbsp陛下被困在黑松谷！”nbsp他的声音颤抖，刚说完，便nbsp“哇”nbsp地吐出一口鲜血，身体晃了晃，险些栽倒。谢渊连忙上前扶住他，见他甲胄上的血已发黑，左臂箭簇外露，右腿伤口化脓，心中一痛：“赵护卫辛苦，先坐下说话，慢慢讲。”

    nbsp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，诏狱署提督徐靖与吏部侍郎张文一同走进来。徐靖看着赵安，眼中闪过一丝疑虑，语气带着刻意的平静：“这位亲卫，你说陛下被困黑松谷，可有证据？如今瓦剌多伪扮亲卫的密探，可别是假消息，误导了我军部署。”nbsp张文也附和道：“是啊，赵护卫，你突围三日，如何确定陛下仍在黑松谷？说不定陛下早已转移，或已脱险，你这消息若是不实，恐会让太保白跑一趟。”

    nbsp赵安闻言，气得浑身发抖，挣扎着想要起身，却被谢渊按住。谢渊看向徐靖与张文，眼神冰冷：“徐大人、张大人，赵护卫满身是伤，突围而来，若不是为了报信，何苦如此？况且他持有卫峥统领的兵符，兵符上的印记是亲卫营专属，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可验，绝非伪造。”nbsp徐靖却仍不罢休：“太保，兵符也可能被瓦剌缴获，再让密探拿来骗人。不如先将赵安关押，待查清身份，再做定论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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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就在此时，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与文勘房主事张启走进帐内。秦飞刚勘察完瓦剌布防回来，听闻有亲卫报信，便立刻赶来。张启接过赵安手中的半块兵符，从怀中取出放大镜（大吴工部仿制的西域器物，用于勘验痕迹），仔细查看兵符上的印记：“太保，兵符是真的。印记边缘有亲卫营特有的凿痕，且兵符内侧刻有卫峥的名字，与兵部存档一致，绝非伪造。”nbsp秦飞也上前查看赵安的伤势：“赵护卫的箭伤是瓦剌特制的狼牙箭所致，刀伤也是瓦剌弯刀的痕迹，伤势时间与突围时间吻合，确是亲卫无疑。”

    nbsp徐靖见张启与秦飞都证实赵安的身份，脸色微变，却仍不死心：“就算身份是真，消息也未必可信。黑松谷地形复杂，瓦剌搜山三日，若陛下真在那里，为何没被发现？说不定赵护卫记错了地点，或陛下早已不在那里。”nbsp张文也跟着道：“太保，援军调动需谨慎，若贸然前往黑松谷，恐中瓦剌埋伏。不如再派探马核实，待确认消息后，再出兵不迟。”

    nbsp赵安听到这话，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：“徐大人、张大人！臣怎么会记错？卫峥统领临死前，亲手在臣手心写了‘黑松谷三个字，还说陛下的坐骑‘踏雪受了伤，走不了太快！臣逃出来时，还看到瓦剌兵在黑松谷外围设了岗哨，显然是在围困陛下！再拖延，陛下就危险了！”nbsp他说着，摊开左手手心nbsp——nbsp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，正是nbsp“黑”nbsp字的形状，是卫峥用匕首刻下的，为的就是让他记住地点。

    nbsp谢渊看着赵安手心的疤痕，又看了看徐靖与张文，心中已然明白nbsp——nbsp两人是故意拖延，想阻扰救援。他沉声道：“徐大人，按大吴律，亲卫报君危，当优先处置，探马可同步派出，无需等核实结果。张大人，兵部调兵有‘君危先援的先例，元兴帝年间，漠北寇边，先帝遇困，当时的兵部尚书便是先调兵救援，再补奏文书，何来‘贸然之说？”

    nbsp秦飞也附和道：“太保所言极是。瓦剌搜山三日未得陛下，说明陛下藏得隐蔽，黑松谷多山洞，正是藏身之地。若再拖延，瓦剌一旦找到陛下，便悔之晚矣。臣愿率玄夜卫先去黑松谷勘察，确认陛下位置，再引大军救援，可保万无一失。”nbsp张启也补充：“臣已查验赵护卫的甲胄，甲胄内侧沾有黑松谷特有的松脂，与他所说的地点一致，消息可信。”

    nbsp徐靖与张文见谢渊态度坚决，又有秦飞、张启佐证，再也找不到理由阻挠，只能悻悻地闭上嘴。徐靖心中暗忖：“若真救出萧桓，我与石崇的计划便难成，必须想办法误导救援。”nbsp张文则悄悄摸了摸怀中的密信nbsp——nbsp那是石崇写给瓦剌的，让他们加强黑松谷的布防，如今看来，只能尽快派人将信送出去。

    nbsp谢渊不再理会徐靖与张文，转头对赵安道：“赵护卫，你再仔细想想，黑松谷的岗哨有多少？陛下大概藏在谷中哪个位置？有没有看到陛下身边还有其他人？”nbsp赵安努力回忆着突围时的情景，眉头紧锁：“回太保，瓦剌岗哨约莫有五十人，都在谷口两侧的山坡上。卫峥统领说，陛下藏在谷深处的‘龙隐洞，洞口有大石块遮挡，不易发现。臣没看到陛下身边有其他人，想来亲卫都战死了，只有陛下一人。”

    nbsp秦飞闻言，立刻对谢渊道：“太保，龙隐洞臣知道，是黑松谷最深的山洞，洞口有巨石，洞内干燥，确是藏身的好地方。臣率玄夜卫北司的弟兄，乔装成瓦剌兵，从谷侧的小路进去，先找到龙隐洞，确认陛下安全，再用烽烟为号，引大军前来。”nbsp谢渊点头：“好，秦指挥使速去准备，务必小心。另外，派两队玄夜卫，分别监视徐大人与张大人的动向，防止他们通风报信。”

    nbsp徐靖听到nbsp“监视动向”，心中一慌，忙道：“太保这是何意？难道怀疑臣通敌？”nbsp谢渊冷冷道：“徐大人多虑了。如今局势复杂，瓦剌多细作，监视各方动向，是为了确保救援顺利，并无他意。若徐大人清白，何惧监视？”nbsp徐靖被噎得说不出话，只能眼睁睁看着秦飞领命离去，心中却在盘算：“就算被监视，也要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，绝不能让萧桓被救出来。”

    nbsp张文见徐靖被怼，也不敢再多言，只是悄悄退到帐外，对身边的亲兵使了个眼色。那亲兵会意，转身朝着营外走去nbsp——nbsp他是张文的心腹，也是旧党成员，张文要他去给瓦剌送信，告知救援计划。可他刚走出营门，便被两名玄夜卫拦住：“张大人的亲兵，要去哪里？”nbsp亲兵忙道：“奉张大人之命，去附近村落买些粮草。”nbsp玄夜卫却不相信，搜了他的身，从怀中搜出了那封密信。

    nbsp玄夜卫将密信呈给谢渊，谢渊展开一看，上面写着nbsp“谢渊派秦飞乔装救萧桓，速加强龙隐洞布防”，字迹正是石崇的。谢渊看完，将密信递给秦飞：“秦指挥使，你看，果然有人通风报信。这信，你带在身上，可利用它反制瓦剌nbsp——nbsp故意让瓦剌看到信，以为我们会从谷侧小路进，实则从谷后绕过去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。”nbsp秦飞接过密信，点头道：“太保妙计！臣定不辱使命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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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秦飞离开后，谢渊又对赵安道：“赵护卫，你伤势过重，先去军医营疗伤，待伤愈后，再随大军行动。”nbsp赵安却摇头，眼中满是坚定：“太保，臣要随秦指挥使一起去！臣熟悉黑松谷的地形，也认识陛下，或许能帮上忙！”nbsp谢渊看着他，见他虽重伤，却眼神明亮，知道他心意已决，便不再劝阻：“好，你便随秦指挥使去，但务必保护好自己，若有危险，先顾自身，不可逞强。”

    nbsp徐靖在帐外看到赵安随秦飞离去，心中更加焦虑，便找借口去军医营nbsp“探望伤员”，实则想找机会接近赵安，打探更多消息。可他刚到军医营门口，便被玄夜卫拦住：“徐大人，太保有令，军医营只许伤员与医护人员进入，其他人不得入内。”nbsp徐靖没办法，只能在营外徘徊，心中暗恨：“谢渊防范如此严密，看来只能等瓦剌那边自己应对了。”

    nbsp张文则被玄夜卫nbsp“请”nbsp回了自己的营帐，名为nbsp“休息”，实则软禁。他坐在帐内，焦躁地踱步，时不时看向帐外的玄夜卫，心中满是恐惧nbsp——nbsp密信被截，若谢渊追查下来，自己通敌的罪行便会暴露。他越想越怕，竟开始后悔加入旧党，可事到如今，已无退路，只能盼着瓦剌能成功阻拦救援，抓住萧桓。

    nbsp谢渊则在中军帐内，与兵部侍郎杨武、都督同知岳谦商议大军调动事宜。杨武铺开黑松谷的舆图，指着谷口道：“太保，瓦剌在谷口设岗，大军若从正面进攻，恐伤亡惨重。不如分三路：一路从谷侧佯攻，吸引瓦剌注意力；一路从谷后绕到龙隐洞附近，接应秦指挥使；一路留守大营，防止瓦剌偷袭。”nbsp岳谦也附和道：“杨侍郎所言极是。臣愿率京营士兵从谷侧佯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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