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1章 非是谢卿好杀戮,江山危局迫人家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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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首语
nbsp《大吴帝纪?德佑卷》载:“瓦剌退师后,南迁之议复起,吏部、户部数臣私结外臣,谋逼帝迁南京。太保谢渊承帝命总领京师防务,兼掌御史台监察之权,擒南迁派五人,按《大吴律?谋逆律》定罪,斩于市,悬首九门示众。渊遣玄夜卫北司递密信奏帝,帝桓于奉天殿偏殿得信,抚信长叹,曰‘渊非好杀,实乃社稷迫之。”nbsp时京师新复,瓦剌虽退,然南迁派余党未除,私通瓦剌细作、截留边军粮饷,欲借nbsp“民生凋敝”nbsp之名逼帝迁都;谢渊以nbsp“保国本、安民心”nbsp为要,行权变之法肃奸,既震慑朝纲,亦断瓦剌nbsp“乱大吴”nbsp之谋。今唯述帝得信半日之独角始末,不涉旁支,以细节显帝心之复杂、忠良之韧、奸佞之毒,补nbsp“肃奸安内”nbsp历史闭环之缺。
nbsp九门悬首肃奸邪,密信传来帝叹嗟。
nbsp非是谢卿好杀戮,江山危局迫人家。
nbsp密信传来九门红,帝心长叹念孤忠。
nbsp他年若记中兴事,当忆谢卿斩逆功。
nbsp九座城门高高耸立,连接着黄昏时的云霞。城门的木杆上悬挂着首级,以此整肃奸邪之人。安定门与德胜路相连,崇文门的影子倒映在正阳门的沙地之上。
nbsp寒风吹拂,吹动着残阳映照下如血的光影,百姓们停下脚步,不禁发出阵阵惊叹与喧哗。前些日子,传言瓦剌来袭,居庸关外布满了他们的铁骑。商户纷纷关闭店铺,门庭冷落,米价飞涨,饿死的人越来越多。年幼的孩子与慈母离散,母亲痛哭流涕,流民四处抢掠,社会秩序混乱不堪。
nbsp究竟是谁让人间遭受如此劫难?原来是五个大臣制造祸端,扰乱国家。他们在崇文栈私通敌方细作,用狼毫书写的信件痕迹经过查验确凿无误。他们企图将边军的布防图献给敌人,信上用的是漠北松烟墨,墨色倾斜。他们还截留了通州三万石粮食,南京的亲属用粮车储存这些粮食。他们伪造nbsp“粮耗”nbsp的文书来掩盖贪污的痕迹,幸好户部的供词揭露了这些阴暗的瑕疵。
nbsp他们还派手下的吏员散布恶言,说nbsp“城破后要屠杀百姓”,使得人心更加混乱。谢卿根据律法,灵活行事,果断斩杀这些奸徒,毫不留情。他将密信用青蜡封印,用玄绸包裹好,派人送往皇宫。
nbsp皇帝坐在偏殿,宫灯散发着冷冷的光。展开信件刚开始看,手指就因愤怒而用力紧握。“斩五人”nbsp这三个字惊心动魄,“悬首九门”nbsp让皇帝看得眼花缭乱。他逐句仔细查看,罪状一一罗列,每一项实证都清清楚楚,如同云霞般醒目。通过比对墨痕,是张启负责勘验,供词出自陈忠家中。密探记录下百姓生活的困苦,西市到处是流离失所的人,他们泪流满面。
nbsp皇帝忽然想起曾经被围城的旧景,墙根下冻着裹着破布的尸骨。老妇在寒夜中抱着孙子啼哭,孩童手里攥着饼,却哽咽得说不出话。谢卿曾说nbsp“百姓是国家的根本”,即便身负重伤仍一心保护百姓。如今这些奸徒如此残害百姓,如果姑息纵容,必将祸乱无穷。
nbsp皇帝抚摸着胸口,反思过去的悔恨,袖中藏着的血书印记还歪歪斜斜。“朕负谢卿”nbsp这四个字还在,当年的犹豫耽误了大好时光。朝堂上曾经商议南迁之事,谢卿坚持祖制,据理力争,大声疾呼:“元兴帝定都并非为了安逸,守住这北门就是为了抵御外敌。”nbsp奸党却反而污蔑谢卿nbsp“专权”,李嵩之流随声附和,一片混乱。当时朕害怕激怒朝堂众人,只下令nbsp“缓查”,等待时机。岂知这些奸徒趁机而起,通敌叛国、截留粮食,肆意妄为。如果不是谢卿果断采取雷霆手段,国家社稷顷刻间就会倾覆。
nbsp密信传来,九门被染成红色,残阳的血光映照在屋檐的牙角上。皇帝心中长叹,思念着谢卿的一片孤忠,独自对着宫灯,影子在墙上倾斜。谢卿捐出自己的俸禄来赈济灾民,在沙场上卧薪尝胆抵御外敌。他执掌宪台,革除弊政,手握兵权,巩固国家。朝中的小人私下议论他nbsp“专权”,谢卿只是低头处理公务。他将实证留存于台府,等待朕去核查,毫不隐瞒瑕疵。
nbsp这样的一片孤忠,谁能与之相比?这样的果敢决断,世间无人能及。将来若要记录国家中兴之事,应当记住谢卿斩杀逆贼的功劳。九门风平浪静,妖氛消散,百姓回家从事农桑。边军得到粮饷,增添了豪迈之气,将士们挥舞着兵器,扫除外敌。
nbsp到那时再翻看今日之事,应该记得今夜皇帝的叹息。忠良之士报国没有其他念头,只是为了江山社稷,并非为了夸赞。悬首示众虽然残酷,但刑律得以维护,诛杀奸佞虽然激烈,但民心得到安抚。大吴的基业依靠谁来稳固?正是谢卿的热血浸润着京华大地。
nbsp南宫偏殿的窗棂半开,风卷着殿外银杏的枯叶,落在案角的《边军防务册》上。萧桓坐在紫檀木案前,指尖摩挲着册页上nbsp“宣府卫粮饷短缺”nbsp的朱批,眉峰紧锁。自瓦剌退师已逾十日,京师的炊烟虽渐多,朝堂的暗流却未歇nbsp——nbsp三日前,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递来密报,说nbsp“吏部、户部数臣私会于城郊别院,言‘京师残破,难抵瓦剌复来,当劝帝迁南京”,更有nbsp“私收瓦剌使者金银”nbsp的痕迹。他虽令谢渊彻查,却总难安:南迁之议若再起,轻则动摇民心,重则断大吴国本,元兴帝当年五征漠北定京师,永熙帝临终前亲书nbsp“京师乃社稷根”,岂能因一时困厄便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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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案上还堆着刑部、户部的文书:刑部尚书马昂奏nbsp“南迁派臣工多有亲属在南京任职,恐为迁都暗通关节”;户部尚书刘焕报nbsp“通州仓粮饷仍有亏空,似为南迁派截留,待查”。萧桓拿起刘焕的文书,指尖按在nbsp“亏空”nbsp二字上,指节泛白nbsp——nbsp瓦剌围城时,粮饷短缺致士卒饥毙的场景仍在眼前,若南迁派再截留粮饷,边军无食,瓦剌复来,京师危矣。他起身走到窗边,望向南方的天空,那里是南京的方向,却也是南迁派的nbsp“退路”,心中不禁念起谢渊:自令其掌御史台监察,已过五日,不知他查得如何了?
nbsp殿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,玄夜卫北司的侍卫跪在殿阶下,双手高举密信,声音压低却清晰:“陛下,谢太保遣北司递密信,言‘南迁派案已结,需奏陛下知。”nbsp萧桓心中一紧,快步走到殿门,接过密信nbsp——nbsp信封装在玄色绸袋中,袋口盖着谢渊的nbsp“太保印”,封口的蜡封是玄夜卫特有的青蜡,上面压着nbsp“北司勘验”nbsp的印记,显是经秦飞核验无误的。他回到案前,指尖捏着蜡封,竟有些犹豫:既盼谢渊查得结果,又怕结果太烈,伤了朝局和气。
nbsp青蜡在指尖渐渐融了些,萧桓用指甲挑开封口,抽出里面的麻纸nbsp——nbsp纸是御史台专用的公文纸,边缘印着nbsp“监察司勘”nbsp的暗纹,上面是谢渊的亲笔,字迹力透纸背,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急促。开篇便写nbsp“臣渊谨奏:查得南迁派五人,私通瓦剌细作、截留边军粮饷、谋逼陛下迁都,罪证确凿,按《大吴律》斩于今日辰时,悬首九门,以儆效尤”。“斩五人”“悬首九门”nbsp几字,像重锤砸在萧桓心上,他指尖一颤,麻纸落在案上,目光久久停在nbsp“悬首九门”nbsp四字上nbsp——nbsp九门是京师的门户,元兴帝时,唯有谋逆重犯才会悬首示众,谢渊此举,竟如此果决?
nbsp萧桓俯身捡起麻纸,指尖先触到纸页边缘的毛糙nbsp——nbsp那是御史台公文纸特有的质感,边缘还印着浅灰色的nbsp“监察司勘”nbsp暗纹,是玄夜卫核验无误后才会加盖的标识。他将纸页平展在案上,孤灯的光正好落在谢渊的字迹上,笔锋劲挺,却在nbsp“私通”“截留”“造谣”nbsp等字处微微用力,墨痕比别处深了几分,显是谢渊写时,也为奸佞之恶动了怒。
nbsp逐字细读罪状,第一条nbsp“私会瓦剌细作”nbsp便让他心口一沉:谢渊在信中补注nbsp“崇文门客栈乃细作常聚之地,玄夜卫已监视半月,于本月初三夜擒获细作随从,从其行囊中搜得狼毫墨nbsp——nbsp此墨乃瓦剌漠北松烟所制,墨色偏青,与五人书房案头墨锭比对,纹理、烟质分毫不差”,还附了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的勘验签,写着nbsp“墨痕比对无误,可证五人确与细作往来”。萧桓指尖按在nbsp“边军布防图”nbsp几字上,指节泛白nbsp——nbsp布防图乃军国机密,若真献与瓦剌,大同、宣府二卫的防务便成了空谈,北境门户转瞬即破,这哪里是nbsp“私会”,分明是通敌叛国!
nbsp第二条nbsp“截留粮饷”nbsp更让他齿冷:谢渊言nbsp“通州仓粮饷乃边军冬日救命之资,五人借‘粮饷霉变需转运之名,令仓官将三万石粮装车,连夜运往南京,存入户部主事亲属所开粮铺,账本上伪填‘粮耗二字遮掩”,随信附的户部侍郎陈忠供词,字迹潦草却字字清晰,写着nbsp“五人许以迁南京后荐臣任户部尚书,臣才默许截留,今愿揭发以赎死罪”。萧桓看着nbsp“陈忠”nbsp二字,想起此人前几日还在朝堂上附和nbsp“粮饷不足当迁”,如今为避罪竟反手揭发,官官相护的虚情假意,在nbsp“死罪”nbsp面前碎得彻底nbsp——nbsp这便是南迁派的nbsp“同党情谊”,终究是为己私利,毫无社稷之心。
nbsp读到第三条nbsp“散布谣言”,萧桓的呼吸骤然急促:谢渊在信中录了玄夜卫密探的见闻,“西城区居民王氏供称,本月初五有吏员模样者敲门,言‘瓦剌三万铁骑已至居庸关,帝若不迁,城破后必屠城,王氏举家弃宅逃亡,途中遭流民抢掠,幼子失散;又有布铺掌柜李某供,听闻谣言后,城中商户十有七八闭店,米价一日涨三倍,贫民买不起粮,竟有饿晕街头者”。这些字句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,恍惚间,瓦剌围城时的场景翻涌而来nbsp——nbsp城墙根下,百姓裹着破棉絮蜷缩在寒风里,老妇抱着冻得发紫的孙儿哭,孩童攥着半块干饼不肯撒手,还有人饿极了,去扒城墙根的野草……nbsp那时的苦难还未远去,南迁派竟为逼迁都,故意造谣害民,让百姓再受恐慌之苦!
nbsp他猛地抬手按在胸口,那里贴着昔日写血书的绢布,虽隔了衣料,仍能触到nbsp“朕负谢渊,负京师百姓”nbsp八字的凹凸nbsp——nbsp血书是他愧疚的印记,此刻却成了映照奸佞之恶的镜子。他想起谢渊在安定门重伤时,还撑着一口气说nbsp“百姓是社稷根,臣死也要护他们”;想起谢渊为赈济饥民,把自己的俸禄都捐了出去;可这些南迁派,却视百姓为棋子,视社稷为私产,若不斩之,民心如何凝聚?京师如何安稳?大吴如何存续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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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“非好杀,实乃罪不容诛……”nbsp萧桓喃喃自语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终于懂了谢渊的苦心:不是谢渊狠厉,是南迁派的罪,早已越过nbsp“从轻”nbsp的底线;不是谢渊急躁,是京师的危局nbsp——nbsp瓦剌仍在边境虎视,城墙残破未修,粮饷仅够支撑月余,容不得半分犹豫。若等他召集百官商议,等南迁派的同党互相包庇,等谣言再扩散,恐怕不等瓦剌来攻,京师便先因民心涣散而自乱了。
nbsp他重新看向麻纸,谢渊在每条罪状后都注了nbsp“证据存御史台,可复勘”,显是怕他疑虑,特意留了核查的余地。这份周全与坦荡,更让萧桓愧疚:往日他总怕谢渊nbsp“专权”,怕他nbsp“好杀”,却忘了谢渊每一步,都走得有证有据,都为了护大吴、护百姓。他轻轻折起麻纸,指尖在nbsp“悬首九门”nbsp四字上顿了顿nbsp——nbsp此刻再看这四字,已无初见时的震惊,只剩对谢渊果决的敬佩,对奸佞伏法的释然。
nbsp恍惚间,萧桓想起半月前的朝堂,南迁派的领头臣工(吏部的郎中,户部的主事)出列奏请迁都,言nbsp“京师城墙残破,军器短缺,瓦剌虽退,必复来,迁南京可保宗庙”。当时,谢渊立刻出列反驳,手持《大吴祖制录》,声音坚定:“《祖制录》载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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