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4章 不是此身持正论，怎教北伐免寒侵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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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卷首语

    nbsp《大吴帝纪?成武卷》载：“成武二年冬，南迁派余党（李嵩旧部，张文、陈忠为首）联合理刑院、诏狱署官员，递弹劾疏至奉天殿，构陷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‘拥兵自重，列‘截留淮河大捷粮饷三万石、私调宣府卫边军五千、拒吏部核验军籍三罪，请成武帝萧栎‘革飞职，押京问罪。

    nbsp时萧栎览疏，忆秦飞淮河破瓦剌、查李嵩通敌、护北伐粮饷事，知为构陷，遂召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核验疏中墨痕、印鉴，果查得‘粮饷截留为伪造账册、‘私调边军有岳谦手谕为证。栎于朝堂斥南迁派‘借构陷忠良乱军心，力保‘秦帅不可动，令张启查构陷者，终揭张文、陈忠‘私通瓦剌细作、怕飞深究之实，皆押刑部审讯。”

    nbsp此构陷之事，非仅nbsp“党争倾轧”nbsp之局，实为nbsp“清奸护忠、稳固北伐”nbsp的关键博弈nbsp——nbsp南迁派余党惧秦飞查其私通瓦剌之罪，欲借nbsp“拥兵”nbsp之名除之；萧栎力保，既护忠良之命，又保北伐之基，更破nbsp“官官相护”nbsp之网，补大吴nbsp“忠良无虞、社稷可安”nbsp的历史闭环。今唯述栎护忠半日之独角始末，不涉旁支，以细节显构陷之毒、护忠之坚、心念之明。

    nbsp奉天殿冷奏疏沉，构陷忠良祸乱深。

    nbsp截饷虚言遮罪迹，调军假证惑君心。

    nbsp帝知奸计明如镜，力保秦帅义似金。

    nbsp不是此身持正论，怎教北伐免寒侵。

    nbsp奉天殿的晨雾尚未散尽，殿内的盘龙柱映着微弱的晨光，泛着冷硬的光泽。萧栎坐在紫檀木案后，指尖捏着一卷弹劾疏，疏纸是吏部专用的麻纸，边缘印着nbsp“吏部考功司”nbsp的暗纹，却透着股异样的沉滞nbsp——nbsp是南迁派余党递来的，弹劾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nbsp“拥兵自重”，疏首列着张文（吏部侍郎）、陈忠（户部侍郎）的联名签押，还盖着理刑院、诏狱署的朱印，显是早有勾结。

    nbsp他展开疏卷，墨字是张文的笔迹，却比平日潦草，显是写时心焦，怕夜长梦多：“秦飞掌玄夜卫北司兼淮河防务，恃功而骄，截留淮河大捷粮饷三万石，藏于私仓；私调宣府卫边军五千，未报吏部备案，有‘擅权之嫌；拒吏部核验边军军籍，言‘军情紧急，吏部无权干涉，实乃‘拥兵自固，恐生异心。臣等请陛下革秦飞职，押京交诏狱署审讯，以正纲纪，以安朝局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截留粮饷”nbsp四字像根刺，扎在萧栎心头。他想起上月秦飞递来的粮饷核销册，上面详细记录着nbsp“淮河大捷缴粮五万石，三万石送京师补安定门防务，一万石留淮河边军，一万石赈淮河灾民”，还有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的勘验注nbsp“粮饷流向清晰，无截留痕迹”——nbsp张文、陈忠竟连这种睁眼说瞎话的构陷都敢递，怕不是急着要除秦飞，掩盖自己的罪证。

    nbsp萧栎的指尖落在疏上nbsp“私调宣府卫边军”nbsp的字句，忽然想起秦飞请调边军的密信nbsp——nbsp信中写nbsp“淮河残敌未灭，需宣府卫旧部（岳谦所统）助战，已获岳谦手谕，待战后补报吏部”，还附了岳谦的亲笔手谕，上面盖着nbsp“宣府卫都督府”nbsp的印鉴，是合乎《大吴官制录》“边军临危调遣，战后补报”nbsp之规的。张文身为吏部侍郎，不可能不知此制，却故意忽略，显是刻意构陷。

    nbsp他抬眼望向殿外，晨光渐亮，却照不进吏部、户部的暗角nbsp——nbsp李嵩虽被软禁，其旧部张文、陈忠仍把持吏部考核、户部粮饷，这些日子，不断有御史递密报，说nbsp“张文借考核之名，罢黜山西、陕西等地秦飞旧部”“陈忠拖延北伐粮饷，借口‘国库空虚，实则私藏”。如今构陷秦飞，怕是怕秦飞查得他们私通瓦剌的证据，先下手为强。

    nbsp萧栎拿起案上的《大吴官制录》，翻到nbsp“边军调遣”nbsp篇，上面用朱笔圈着永熙帝的批注：“边将临危有权调军，吏部不得刁难，恐误战机。”nbsp他指尖摩挲着批注，想起永熙帝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nbsp“为官者，当辨忠奸，护忠良，若为党争害忠，社稷危矣”，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怒气nbsp——nbsp张文、陈忠这等奸佞，不仅不护社稷，还借党争害忠良，若不严惩，北伐必受影响，大吴必生乱局。

    nbsp殿外传来太监的轻唤：“陛下，吏部侍郎张文、户部侍郎陈忠在外求见，言‘秦飞构陷案需当面奏明。”nbsp萧栎冷笑一声，放下《官制录》：“让他们进来。”nbsp不多时，张文、陈忠走进殿内，身着绯色官袍，却难掩眼底的慌乱，躬身行礼时，袍角都在微微发颤nbsp——nbsp怕不是没料到他会召见，心里没底。

    nbsp“你们递的弹劾疏，朕看了。”nbsp萧栎的声音平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秦飞截留粮饷，可有账册为证？私调边军，可有违制之处？拒验军籍，可有吏部文书为凭？”nbsp张文忙上前一步，从怀中掏出一本nbsp“账册”，递到案上：“陛下，此乃淮河粮铺的私账，上面记着‘秦飞亲信取粮三万石，未记用途，便是截留之证；私调边军，未先报吏部，便是违制；拒验军籍，有吏部主事为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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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萧栎拿起账册，指尖触到纸页，便觉异样nbsp——nbsp纸是新纸，墨痕却仿旧，显是伪造的。他翻了几页，见nbsp“取粮日期”nbsp与秦飞送粮京师的日期重合，心中更明：陈忠定是故意扣下秦飞的粮饷核销册，再伪造私账，构陷秦飞。“此账册是谁送你的？”nbsp萧栎的目光落在张文身上，带着审视，“粮铺私账，为何会到你手中？”nbsp张文眼神闪烁，支支吾吾：“是……nbsp是理刑院送来的，说是查抄粮铺时所得。”

    nbsp“理刑院？”nbsp萧栎挑眉，望向殿外，“传理刑院提督来。”nbsp不多时，理刑院提督（李嵩旧部）走进殿内，见张文、陈忠也在，脸色骤变，躬身行礼时，声音都在发颤：“陛下……nbsp召臣何事？”nbsp“张文说，这本粮铺私账是理刑院送的，可有此事？”nbsp萧栎将账册扔在案上，声音陡然提高，“你可知伪造账册、构陷大臣，是《大吴律?奸党律》中的重罪？”

    nbsp理刑院提督扑通跪下，连连磕头：“陛下饶命！此账册不是理刑院送的，是陈侍郎让臣伪造的，还说‘若不造，便罢臣的职！”nbsp陈忠脸色惨白，忙上前辩解：“陛下，臣没有！是他污蔑臣！”nbsp萧栎却不再看他，对着太监说：“传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，令他带文勘房的人来，核验这本账册的墨痕、纸张，还有弹劾疏上的印鉴！”

    nbsp张启来得很快，身着玄色公服，带着两名文勘房吏员，躬身行礼后，便接过账册与弹劾疏，在案前展开核验。吏员用细针轻轻挑开账册的纸纤维，又用墨痕比对仪（工部特制，用于核验墨痕新旧）比对字迹，张启则拿着弹劾疏，仔细查看理刑院的印鉴nbsp——nbsp不多时，张启躬身汇报：“陛下，账册纸张是上月新造，墨痕是五日前所写，却仿旧作古，为伪造无疑；弹劾疏上的理刑院印鉴，边缘模糊，与理刑院存档印鉴不符，是私刻伪造的。”

    nbsp萧栎望着张文、陈忠，声音冷得像冰：“你们还有什么话说？伪造账册、私刻印鉴、构陷忠良，桩桩件件，皆是死罪！”nbsp张文、陈忠nbsp“扑通”nbsp跪下，连连磕头，喊着nbsp“陛下饶命”，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nbsp——nbsp证据确凿，他们的阴谋彻底败露。

    nbsp萧栎想起秦飞这些年的功绩：山西阻矿税、救边民；陕西查贪腐、追粮饷；淮河破瓦剌、护粮道；查李嵩通敌、清旧党……nbsp哪一件不是为了大吴？哪一件不是为了社稷？若今日真信了这两人的构陷，革了秦飞的职，淮河防务会乱，北伐会停，李嵩旧党会更嚣张，大吴的江山会更危险。

    nbsp他起身走到殿中，望着跪在地上的张文、陈忠，又望向殿外的晨光，声音带着坚定：“秦飞乃大吴忠良，淮河大捷靠他，北伐粮饷靠他，清剿李嵩旧党靠他nbsp——‘秦帅不可动！张文、陈忠构陷忠良，着即革职，押交刑部审讯，查其私通瓦剌、拖延粮饷之事，若有同党，一并揪出，绝不姑息！”

    nbsp太监领着侍卫进来，将张文、陈忠押了下去，两人的哭喊声响彻殿宇，却很快消失在殿外。张启躬身请示：“陛下，文勘房是否继续查张文、陈忠的同党？”nbsp萧栎点头：“查！不仅要查吏部、户部，还要查理刑院、诏狱署，凡是与李嵩旧党有关、参与构陷的，一个都不能漏！”nbsp张启躬身应nbsp“是”，带着吏员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nbsp殿内恢复了寂静，萧栎重新坐在案前，拿起秦飞递来的淮河防务报，上面写着nbsp“李默已追击瓦剌残部至徐州，不日可捷；边军军籍已整理完毕，待送吏部备案”，字迹依旧刚劲，透着对社稷的忠诚。他想起秦飞在密信里写的nbsp“臣不怕构陷，只怕误了北伐，误了陛下护民安邦之志”，眼眶忽然发热nbsp——nbsp这等忠良，他若不能护，怎对得起列祖列宗，怎对得起天下百姓？

    nbsp他取来狼毫笔，在弹劾疏的空白处写下：“忠良乃社稷之根，构陷忠良者，必诛！秦飞可继续掌玄夜卫北司与淮河防务，北伐之事，仍需倚重，任何人不得再以党争之名扰其军务。”nbsp字迹力透纸背，像一道誓言，刻在疏上，也刻在他的心里。

    nbsp暮色漫进奉天殿时，殿外的风先歇了，宫灯监的小太监提着两盏羊角宫灯进来，灯芯刚点着时泛着橘红的微光，待棉芯吸足灯油，昏黄的光才缓缓漫开，像一层薄纱，轻轻覆在案上的《大吴官制录》上。书页间永熙帝的朱批格外清晰，是nbsp“边将需专权以应危局，君当信之不疑”nbsp十二字，墨迹虽淡，却仍透着当年的郑重，萧栎的指尖落在nbsp“信之不疑”nbsp上，指腹磨过纸页的褶皱，忽然想起这卷书是永熙帝临终前亲手递给他的，书页边缘还留着先帝枯瘦手指捏过的浅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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